边缘之间

萍乡这座城市给人的感觉就是繁华得太快了,一夜之间便可淹没昨日发生的一切。叹息间花便谢了,回眸间月便缺了。尽管在这座城市生活、学习,但我仅仅觉得我是这座城市的一个游客。在这儿的时间过长,总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失落与排斥。


家住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尽管离市中心的车程只有20来分钟,还算是蛮“偏僻”的一个地方。等我下车的时候,车上几乎已经没人了。街上的霓虹灯兀自闪烁着,在下了小雨的地面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然后被来往的车辆碾碎。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咸味,坐在车里犹能感到外边空气的清新——车窗被封得死死的,身边皆是咳嗽声和令人作呕的烟味。


在这样一个圣诞节的前夜,一种叫做荒凉的东西重重地盖在心上。我能看到路边橱窗上贴着的圣诞老人和街上一对对的情侣。实际上,这种荒凉并非来自某种感情的缺失,而恰巧来自某种感情的泛滥,泛滥成灾。我总是认为一个人憋在家里,会比一大群人玩得脱形更加幸福。或许有些时候,过多的陪伴意味着更加凄凉,之于我,倒倾向于忍受寂寞,而不是它的副产品。

就这样,一年又过去了。我试图弄懂在这一年里,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生物,又拥有过了一年最基本的生存的权利——仅仅是存在着罢了。当我越是想去弄懂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却变得越来越困惑,我竟然连我存在过的证据都找不到了。一夜之间崛起的钢筋水泥,它们淹没的又何止是重重的沙土。我一直把自己当作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留恋的事物——自身的经历永远都只能是靠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来记录。除此以外,没有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即使是与我们关系最为亲密的人也不能。可是今天,我发现我是如此的失败,我把“自己”给丢了。


有人说我们缺失了自己的传统节日,我却并不这样认为。作为中华民族的最重要的节日,在我看来,春节是用来狂欢的,用来憧憬的,用来希望着希望的。我们理所当然地还需要一个让我们反省和追悼的节日——很幸运的是,神就在这天诞生了。没有什么能比一个生命的诞生更加令人感到悲痛,(尽管其中还有生之喜悦)我们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死亡就已经开始了。我们必须亲眼看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受到这样那样的伤害。就像泰戈尔说的:“死之波涛日日夜夜围绕着光华灿烂的生之岛屿。”我们必须在这样一个时间认真思考自己生命的本质和生存的意义,这样才能真正对得起生命的诞生。“一个生命的诞生是千载一瞬,而死亡却是万劫不复”。


无论如何,发了这么多无谓的感慨,还是祝大家圣诞快乐。


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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