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 签名维持“La vie est ailleurs.”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未改,也许这句话代表了我这几年一种恒常的状态——“生活在别处”。从肯尼亚回来后的近一个月时间里,除了同事主动联系工作上的事情,我一直不愿意回首这一段工作经历。不过,也许现在是时候试着说说看了。
之前的两份工作都是在律师事务所,打交道的人更加纯粹,做的事情也更加纯粹,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之前的工作,是校园生活的一种延伸,只不过上课、吃饭、自习和练习的时间从学校换成了律所。和上司合伙人打交道与和导师打交道并无二致,是我喜欢和享受的方式。简单来说,之前的三年工作经历,仍旧是熟悉的半象牙塔式的生活。在来到肯尼亚之后的第一天甚至是抵肯之前,我就知道,这样的象牙塔生活结束了。之后的我,开始逐渐面临很多自身的缺陷、公司的缺陷、周围的人的缺陷、这个国家的缺陷,并努力在其中寻求一种平衡。必须承认,直到工作结束的那天,我仍然在笨拙地寻求实现这一目标,不过,最后的结果大概仍然还是不尽如人意。
项目部就像一个小社会。这个小社会里似乎集成了所有真实社会的所有要素。这不是一件我惯常面对的情形。现在,我在工作上想法的传达从直接传达给直属合伙人变成了写一封信寄到北京中南海那般繁琐。而我要面对的另一个问题是,和最终拍板的项目经理的工作关系,和自己不再是业务指导关系,而是“干涉”关系。当一件事情没有绝对正确的流程和操作,而是充满了主观能动性可以恣意变更的时候,矛盾数量便呈几何级增长了。我所谓的“正确的流程和操作”,指的是商标局那些一条一条的商标案文件递交要求和时限,指的是发律师函前必做的利冲和公章申请,指的是面对外所账单时有据可依的外汇汇率、甚至,这样的流程和操作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应该打开打车软件叫车,尽管东三环拥堵、尽管马连道偏远,我仍旧可以依赖滴滴计算出门时间和线路,确保交文的时候不会被急着下班的商标局的老女人凶。
原本应该多写一写在项目部一年多来的生活,可是,写着写着却发现,这样的陈述似乎总是绕不开很多内心的和现实的矛盾,反复地改,反复地删,最后还是觉得不置一字会比较好,避免了委屈自己,也避免了伤害他人。也许,这也正是我对自己这一年多来感到最失望的地方。“做正确的事”和“做当下对的事”,二者的概念并不统一,这一对矛盾的概念贯穿我在肯尼亚的整个工作历程。也许,时间会给我们答案。多年以后,如果人们来到已经完工的援肯尼亚内罗毕大学孔子学院,看到窗明几净、看到井井有条,我确信他们会称赞这一优秀的工程。只是,总有些人会看到一砖一瓦背后的,那些见仁见智的东西。
曾经被不少人评价是个薄情的人,这样的评价有几分中肯。我对人的怀念,更多的时候不是从自己的内心出发,而是带着某种外部情结的牵引。尽管在肯尼亚“倍经摧残”,我对那儿还是有很深的怀念,只是这样的怀念,到最后,变成类似“希望你们不要太想我但真的不要再想起我”的戏谑祝福。希望唐经理能够更加“兼听”、希望童经理能够更加“有为”,希望彦彦能够更加“积极”、希望何工能够更加“周到”,希望东东能够更加“悠然”,希望狗剩能够多背单词。
从肯尼亚回来前后,很多当地工人问我什么时候会再回去。我为了避免尴尬,总是敷衍——“过段时间”。回来之后不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 WhatsApp 上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的语气开始变得稍显决绝——“不确定”;再然后,我开始告诉他们“也许我近期再也不会回去了”。我开始反思,也许,我从来都没有学会怎样好好告别,对他人不好,对自己的伤害更深。也许,等某一天我真的和这段时光作更好的诀别,我会再回去,可,那不是现在。
我找到你啦Old Wang~
你是我见过的最包容且最温暖的人^_^真的。
薄情跟多情是相通的吧,难以割舍很多联系,便会一开始就在心里设一道防线。我也学了很多年该如何道别,还在路上打滚,让我们一起打滚~
HHHHH跑偏了嗷,原谅我扰乱了您这里的严肃静谧,我故意的er。
我一直相信每个人都做到了自己当下所能做到的最好一面。即使现实中不存在感同身受,不存在悲喜相通,但我就是如此相信。所以过去的你,现在的你,都是最好的啦!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