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话

早睡恐怕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一个习惯。

习惯在深夜里,发呆,看书,写东西……在这样的寒冬,穿着两件衣服,说实话,有点冷。然而,这就像在夏天穿着厚厚的外套一样,让我感到很安全。母亲问我被子是不是过于单薄,晚上会不会有冷,要不要换厚实一点的。我说不要。一旦被厚实的被子裹住,会感觉陷入了某种东西,无法呼吸。

这世上最轻松的工作就是干天气预报的吧!曾经那么多次预测不准,非但不准,是边都不曾挨到。听到又要降温时,不屑一顾,但这次看来是不错的。于是我祈愿这个冬天马上过去,因为我既不想穿多点,又实在不愿承受严寒。父亲的批评总是雷声大雨点小,首发一句“你还是一个读书的人?”我以为又有什么扎着他的眼了,他接下来却说“一个人和什么做对都不要和天气作对啊!”是啊!这我也知道。只是个中缘故,我也不清楚。

在冬天,我发现自己在慢慢地接受一些东西,因为我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冬天的空气太过寒冷,太过干燥。吸进肺里,宛若吸入了一把把锐利的冰刀子。所过之处,皮开肉绽,体无完肤。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很平静,像流水慢慢流过村庄的腹地,蜿蜒着先前。已经很少有什么东西再能引发内心的波澜,或许生活本身就一直很平静,只是我的内心一直在挣扎。我所谓的挣扎,并非对现实的不满,而是一种对眼得目遇的反应。而现在,我已经将它停止了下来。

或哭或笑,或悲伤或愤慨,早已成为一种遥不可及的情愫。现在想起来,那不过是哲人们看到落叶归根或是春泥护花时引发的层层苍凉和无限生意。至于到底起着怎样的效力,我们除了将悲伤溺死在无限羸弱和矫情的朦胧的意境,确实不曾细想过。文人墨客制作的宣传海报太多,诸如爱情,无非是一端连着长生殿,一端连着沉香亭;诸如友情,也就是相见恨晚和共赴黄泉的机械流程;诸如乡愁,便成了九曲回肠的太阳和万里无疆的前程的相互勾连。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疲惫。呼号的冬风,仿佛从骨骼里面开始刮起,然后一直渗透进我力所不能及的血液、语言、声音和文字。眼前总是浮现快速移动的画面,像是被打上了马赛克的电磁干扰影像,又像是一闪而过的高速公路上的汽车和霓虹灯光。以致于总怀疑自己由幻视发展到了幻听。在静静的深夜,耳边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窸窣脚步声和男人与女人的争吵,应该不是破空而来的虚幻和杜撰。

我现在十分渴望有人能告诉我,这个冬天到底什么时候会有个终结。我总是这样呆呆地想这些问题,想到头晕的时候,就泡上一杯浓茶,从用回形针简单固定的旧纸堆中寻求自己需要的意境。只是这样的文字古意太重,意境太浓,从来都不堪细研。于是便转向电脑,敲着一个个的字母,有时是很喜欢这样的工作的。每敲下去,“啪啪”的声响给你回应,不似那久别重逢的旧相识,一句明显带有夸张意味的招呼之后,便很难再有零星词句。

估计再写下去,这篇短文就很难结尾了。

茶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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