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与礼拜天

我总是很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千字文被一点一点删改成微博的样子,而后无奈地关掉OpenOffice

我总是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贝多芬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兼有理智和欲望。于是,那些大声喧哗很自然地变成了窃窃私语,而后发出一股腐败酸臭的气味来。

我总是试图弄清楚,我是不是一个卑鄙肮脏的人。可是很无奈的,这一直没有答案。

社会学选修课上,老师专门抽了一节课来讲Google退出中国的问题。我知道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副教授很优秀。但很显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优秀的人总是谨小慎微。曾经已经因为Juin 4ère的问题让他很为难,于是不想再为难他。人人自危的年代,没有谁可以相信。我也不愿意他会来相信我。但是很抱歉,我还是在期末考试的论文上为难了他一次,以至于我总是思索,我的那八页纸会不会被他好心,抑或可以说是恶意地藏起来。而我,甚至不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毁灭一个人,是好意还是恶意。

去保险公司取回挂失的保单时,有个妇女在询问退保的事情。在得知退保只能得到本金的20%时,她显然放弃了抵抗。而我,盯着手里的保单,也开始疑惑,父母每年缴纳的一千多块,是怎样地在保障以后的生活?我真希望我的生活一团糟,遭到RP暴跌,出门就被陨石砸到的地步,可惜没有;而我也没有如何安定地行进与生活,全无顾虑忧愁。我憎恨的,是一种必然中的偶然。就像死神告诉我,我会在不久的将来被他带走,然而他不告诉我确切时日。我宁愿他告诉我他会在明天某时某刻或是几十年后来做这件事情。

我们,横亘在中间,两边是生与死,相守与分离,冷静与绝望。

火车上那个心地特别善良的娄底妇女,不知道他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他坚持的爱情究竟有没有归宿。他儿子和一女孩酝酿结婚,女方提出20万的礼金。我看到她说着这件事的时候,皱纹微微荡漾的脸瞬间黯淡下去,他们是在嫁女儿还是在卖女儿啊?她望着窗外的小雨,自言自语,又像是再问她身旁的南昌妇女。这位南昌妇女带着五岁的女儿从昆明回到家乡,而她也在跟我们诉说着,异乡人在异地又是怎样一番光景。说着这些事的时候,我们正经过一个叫做罗盘地的小站,很特别的名字。火车没有在这站停,然后是一个又一个密集的隧道,交错的白昼与黑夜。

而我也一直在探求,我们究竟徘徊在什么之间。不久前我是这么觉得,它们仅仅存在星期日和礼拜天之间的区别。

历史和时间其实是挺可怜的两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因为它们的厚重和公正,我们肆无忌惮用它们当着挡箭牌和附身符,而我们终究还是遭遇到了它们的报复。没错的,历史和时间会证明一切,会沉淀一切;可人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它们也学会了撒谎和欺骗,掩饰与隐瞒。这或许应该是一件好事吧,然而我们的判断力,还要进化多久,才能跟上它们的脚步?或许永远也没有那么一天吧。我们能做的,只能是保持清醒,别无他法。而在时间与历史中撒谎的人,可以预料到的,会受到更加惨烈的报应。一切的权杖和荣耀,所有的伟大和光辉,都会碎在地里,烂在泥里。

很像以前看过的一个问题,女友和岳母同时落水,先救哪个。

人命或许早已不是那么重要,而又却是那么重要。视角的不同,结论竟存在如此之大的反差。

而今天的我们,是选择错误的正确,还是,正确的错误?

临下车时,我把剩下的两包话梅,一和牛奶和一盒方便面给了邻桌,说懒得拿下去了,给你好了。很客气的道谢并不是我想要的,其实我只是在想,它们会不会在我走后被扔掉,被毫无留恋、满怀恶意地扔掉。或许这样的举动并没有错,因为那个满怀恶意的人,在他人眼里,其实恰恰是我。

好吧,这一切无力改变。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并不是一个人们互相投毒,互相谋杀的国度。感谢盐津铺子、伊利和康师傅,如果我们还可以彼此信任,可以去相信权力欲望下的良心,可以去相信政治角力下的真实,那么,我们也可以算是在彼此鼓励吧。

However, tomorrow is another Sun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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